【Voxal】死者不会坠入爱河（04）
Dead Men Don't Fall in Love （04）
本章为过渡章且涉及家暴内容，请不适者及时退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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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以他长什么样子？帅吗？”
“我不知道，我只能看见一个影子，甚至分不出前后面。”
“真无聊，他怎么回事？你和地狱失联了吗 还要花多久时间？”
“vox？恶魔先生？你好？请问你还醒着吗？”
Vox的回忆被两个孩子的闲聊打断，他怒气冲冲地说：“什么事？有屁快放。”
“mimzy说可以献祭掉她最小的弟弟的灵魂，来换取那双最时兴的鞋…”alastor还没说完就被女孩打断了，
“南方丽人杂志里上个月的镶着蓝宝石，红底的那双！我想我的脚码偏小一点，不过尽你最大的能力就好，我总是可以为了美丽的鞋子适应的。”
vox翻了个白眼，“不，不行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alastor无辜的问，“mimzy有很多兄弟姐妹，我想应该没关系。”
“不是几个的问题”vox看着两个还未下地狱的小恶魔，无奈的解释，“alastor，你那该死的巫毒书上没有告诉你吗？必须是你的东西，恶魔不会接受除了契约人以外的献祭。”
“我知道了，On n'a rien sans rien.（没有付出就一无所获）”alastor说。
mimzy耸肩：“听起来很不祥”她站起身来，“我猜我们的时间就到这里，绅士们。”
alastor看了看她，“时间到了吗？我送你码头。”
“我一个人也可以去的，”mimzy撅起嘴，“今天不是你爸回家的日子吗？”
vox看向alastor，等待着他的反应。
alastor表情没有任何松动，就好像mimzy提到了一个陌生人一样
“没关系，他可以等。”他微笑着说，“如果不送淑女离开，我又算得上什么绅士呢？”
他们来到了码头附近，这不是vox时代的新式海港，没有那么多漂亮的大型船只。只有一些小型的货船和渔船三三两两地在码头附近停泊着。
这是新奥尔良的老旧河港，木质的码头桩已经被海水侵蚀得斑驳不堪，许多都已经朽烂，一些瘦小的生蚝附在上面，被河水一遍一遍的冲刷，
这不是vox见过最简陋的码头，但也差不多排的上前三。
在这个简陋的码头上，无所事事的工人聚集在一起，他们的脸上带着疲惫不满，大多喝的醉醺醺的。
在注意到这边的新面孔时，他们原本闲聊的声音立刻停止了，十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神扫向了金发女孩和她的玩伴。
其中一个格外壮硕的工人他从货箱上站了起来，慢慢的向他们走了过来，在女孩警惕的眼神下，他停在了离他们大约十英尺左右的位置。
“小姐。”随着他的话语，迎面而来的是浓重的劣质酒精的刺鼻味混杂着河底淤泥的腥臭，这让两个孩子都皱起了眉头，“这个人在烦你吗？”
mimzy以一种强制的动作搂住了alastor的脖子——她比男孩要高大半个头，她冲那个半醉的码头工人甜笑：“别试了，他是和我一起的。”
他们不敢再耽搁，趁气氛还未紧张时离开了那群人的视线里。在vox的指引下，他们顺利的找到了那个红发的姑娘。她害羞的冲金发女孩挥了挥手，和两个人都打了招呼。
“你好，alastor。”她的声音很轻。
alastor很有礼貌的也对她问了好，这让女孩的脸几乎涨的像她的头发一样红。
alastor给了两个女孩一人一个临别的拥抱。在抱住mimzy时，他亲吻了对方的脸颊，惹得女孩咯咯笑了起来。
“到了纽约记得给我写信。”alastor叮嘱道。
“遵命，妈妈！”mimzy撅起嘴，“快点回家吧，免得…”
她看着alastor的表情，选择将后半截话咽了回去。
他们有花了一些时间找到属于他们的货船，值得庆幸的是船体看上去还算牢固，在垒的高高的货船的间隙，vox可以看见几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他们看。
在一番激烈的讲价后，两个年轻女孩也踏上了这艘古旧的货船，船夫是个头发灰白的爱尔兰老人，酒糟鼻红的像一个挂在脸上的樱桃。他用被烟熏黄的手指点着手里皱巴巴的钞票，随手塞进了工作服的口袋里。
金发蓝眼的女孩站在甲板上对alastor飞去一个吻：“如果我妈妈问你，就说我去当明星了！”她大声喊道。
alastor接住了那个吻，在浪花飞溅中向她和了挥手。
他们没有立即离开，男孩凝视着河水。直到载着明日之星的船彻底消失在水平线，远处教堂的钟声响彻了整个橙蓝的天空，alastor才恍惚的往回走。
vox跟在他身边。
他们一路都很沉默，直到走到了alastor家附近的街区，vox才主动开口。
“你有些担心吗？”vox斟酌着用词，他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沉闷，“为什么不和她一起走呢？”
alastor垂着头走路，他情绪并不高昂，过了好一会才挣扎着从走神中醒来，
“什么？”他困惑的问，随后立刻回忆起了问题，“哦，不是这样的，mimzy她…”
他笑了起来：“我和她不一样，我打赌在这个月结束前她妈妈都不会发现她离家出走了。我妈妈甚至不能忍受我晚回家一会儿。”
他的余光看向在他身边跟随的影子，“你呢？你会想念你的家人吗？”
说到在地狱里恶魔闭口不谈的事，不过问彼此的生前算是其中重要的一条。尚且在人间行走的alastor自然对这种潜规则一无所知，但这也不能阻止vox产生了轻微的不快。
“如果你是问我生前的家人的话，我的答案是不，从未。”vox说，“但我确实会想念我在地狱的家人。”
“地狱听起来也没那么糟，我以为那是一个给罪人受苦的地方。”alastor评价，“你生前的家人对你不好吗？”
vox没有回答，这一刻他甚至有点思念起了死后的alastor，后者虽然视他为无物，但至少一个成熟且恶毒的恶魔只会嘲笑他，而不会眨巴着双眼天真的关心他的生前生活。vox发现他更能忍受前者的虚伪，即使因此厌恶对方。
他们就此沉默了下来，也许是感受到了恶魔的排斥，男孩也不再追问，十三岁的他比死后明显要善解人意的多。
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，vox意识到这个本来熟悉的街区今晚诡异的安静，没有欢笑或者是任何音乐声，只有乌鸦的哭嚎和夏虫的尖叫在夜空中盘旋。
他们一起走过了那丛高大的杜鹃花丛——alastor的母亲并没有在那里等他。
alastor推开了家门，风铃微弱的响了一下。
桌上是早已冷掉的杂烩饭和一些新鲜的面包。一个陌生人坐在餐桌的左面，离门最远的位置。他的双手放在了桌子上，时不时伴随着轻微的抽搐，他会下意识的抓挠一下手臂，他充血的眼睛怨毒的在对面的母子之前徘徊
这大约是alastor的父亲，vox心想。他大概理解了为什么alastor今天反常的厌家情绪。
alastor的妈妈站在楼梯下，在男孩开门时没有任何反应。白天灵动活泼的笑容已经全然消失，只剩下惶恐和绝望在她脸上，她嘴角蠕动了一下，似乎试图对男孩提醒些什么，但最后只捏着手里的帽子，无神看着地板。
alastor走到妈妈身边，他尽可能放轻脚步，但是下一秒还是有一个酒瓶冲着他的头砸来，
男孩快速压低了身体，酒瓶从他的头顶飞过砸到了身后的墙上，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巨响，杯子里残存的酒液在墙上炸开，引来了他母亲一声短促的啼哭。
"biao子养的小za种" 他的双眼深凹，手指缝里满是煤渣，vox注意到他粗大的指节和呼吸中凌乱的喘息，压抑着强烈的怒火和不满，“你以为你是谁？你以为你可以无视我？”
他笑了起来，露出了残缺的黄牙，“你以为自己长大了，可以违抗我的命令了？你的问好呢？你这个贱种连基本的礼貌都忘记了吗？”
alastor平静的看着对面这头烂醉的野兽，他站在了母亲的身前，依旧微笑着
“我很抱歉，先生。也许我生而有罪【1】。”他愤怒地微笑着，“但我不会是这个房子里唯一下地狱的那个。”
当alastor开口时，vox敏锐的捕捉到房间的地板开始产生轻微的震动，就好像一列火车正在经过这栋房子，桌上的碗和瓶子开始发出碰撞的轻响，房顶的灯开始忽明忽暗的晃动。
这一切让这位女士仿佛突然醒来一般，她一把捂住男孩的嘴，将他搂住，用自己的身体阻绝了两人的视线。
“alastor，闭嘴，他…你爸爸不是这个意思。”她带着祈求看着比她稍矮一些的儿子，“回房间去吧！”
男人摇晃着站了起来，一瞬间他似乎被恐惧支配了，但随着女人的声音，他似乎重新意识到面前的人是谁。
“看来你已经忘记了你是谁的奴隶……”他喘着粗气，将桌上的酒瓶拿起来仰头灌下，大半的酒水都落到了男人肮脏的衣服上，他喘着气，唾沫和还没咽下去的酒水从他的嘴角流下。
“我会给你个教训，”男人喃喃自语着，他高大的身躯像是臃肿的浮尸，全身似乎都被酒精浸的发烂。
怪物咆哮着，抄起了已经空了的酒杯，“我会给你个教训！”
alastor的妈妈抓住了男孩的手，她的指尖还在因为恐惧而颤抖，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，男孩被她拖拽着上了楼。
瘦小的男孩被推进了房间，他的母亲用力的将门从外反锁上。
alastor紧紧抓住门把手，试图将门推开，但门紧紧关闭，不为所动。
“妈妈！” 他的声音颤抖着，“快点开门！”
他用力拉扯着门把手，但平时单薄的门板此刻仿佛铁铸一般。
房子的震颤越来越大，vox几乎能听见腐朽的房梁传来噼啪的爆裂的声音，门外的路灯有一瞬间亮如白昼，又快速的暗了下去，整个屋子似乎都在发出一定频率的电波。
沉重的脚步越来越近，啪地一声，伴随着重物倒地的声音，门板随即被狠狠的撞击了。
门板发出了痛苦的呻吟，女人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传来，“求你了，不要……不要这样，有罪的是我。”
“要不是因为你们…我……我本来可以幸福的！”那个男人在痛苦的嚎叫，仿佛受伤的人是他，“这一切……我的一切！都是你们的……没错，我要好好教会你们！”
alastor趴在门板的间隙，他看不清门外有什么，只有血红的一片。
直到男人力气用尽，他拖着正在呻吟的女人的头发，脚步声渐渐的离门远去，alastor才仿佛重新开始呼吸，他背过身，依靠着那片阻绝了他和暴力的门板，口大口的痛饮着空气。
震颤停止了。
“嘿，刚刚那是什么？”vox问。
alastor的手被木刺划伤，现在满手都是血，但他似乎一点也不在乎疼痛。
“我会杀了他”男孩说，“也许不是现在，但总有一天，我会杀了他，带着我妈妈离开。”
他的家族里———应该不是母亲，而是祖母，甚至是更古老的祖先，他们流传下的饱含魔力的血脉让alastor天赋异禀，而父亲骨子里流淌的暴力基因让他成为了一个杀人犯，他注定是属于地狱的。
vox这么想着，他没有被男孩稍纵即逝的脆弱而打动。他想要的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，alastor的能力不过是锦上添花的附属品。
他要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alastor痛苦，仇视，跪在地上，流着泪恳求他的帮助。
而最后，会以他收下alastor的灵魂作为完美的结尾。
恶魔盘旋在男孩的肩头，他带着电流的嗓音发出像蛇一样嘶嘶的声音。
“可怜的alastor，为什么不是现在呢？”恶魔叹在他耳边叹息，“来自你值得相信的…朋友的帮助，你现在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东西。”
“只需要付出一点代价，我就可以给你想要的东西。”
tbc
【1】：在20世纪初的美国南方施行种族隔离制度，因此黑白通婚是犯法的。混血孩子如本文的alastor的存在就是犯罪，他不能继承父亲的财产，父亲对他也并没有赡养义务。
这个部分写的很痛苦，因为觉得对于家暴和种族相关的内容会引起一些人的不适（而且cp浓度太低了感觉观感欠佳，但我这个人就是写东西很发散会有很多莫名其妙的细节），所以改了又改，最后还是删减了一些更黑暗且发散的内容，请各位见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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